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科学借鉴西方经济学的研究方法

2000-01-04 来源:光明日报 王振中 我有话说

中国的经济体制改革已经走过了20年的历程,目前已经到了关键时刻。就是在这关键时刻,我们在经济上却遇到了一系列的难题。这些深层次难题的解决,与其说急需应用技术层面的支持,不如说是政治经济学理论的支持。政治经济学属于基础理论,与其他非基础理论学科的关系,可以借用熊彼特曾经用过的比喻,就像在一所医学院,有外科医生、内科医生等讲授医治患者的实际技术,但也有一些教化学、生理学、生物学的教授,他们所教的是那些实际技术的科学基础,而不是那些技术本身。因此,我们可以说,在经济研究领域,政治经济学正是各种应用经济学的科学基础,弱化和忽视这种基础理论建设的想法和做法是有害的。

在研究中,涉及如何看待西方经济学的研究方法问题,我认为,西方经济学的研究方法可以借鉴,但不能对其盲目崇拜。自1995年《诺贝尔经济学奖得主专访录》出版后,人们对诺贝尔经济学奖得主的热情倍增。应该说,这对于点燃人们学习经济学的热情是大有好处的。但是,随后,我们也看到了伴生的另一种现象,即盲目推崇西方经济学。

在我国,有人反对或不同意使用“西方经济学”的提法。其实,“西方经济学”这种提法并不是我们的创造,外国经济学家也使用这一说法。例如西蒙说:当时(在上海)设立这培训计划的目的是向中国经济学家介绍西方的经济学。科斯说:受经济学的训练是很有益处的,这意味着他们要学习西方经济学。但学习西方经济学也有不利的地方,因为西方经济学在很大程度上是研究私有制度的。

应该说,西方经济学家在西方经济学的发展中比较充分地展示了他们的智慧、方法和立场。同时,我们也应该清楚地认识到,尽管在西方经济学中有些概念、论点和方法具有现实意义,但对其切不可盲目崇拜,特别是不可简单地用西方经济学的原理来“指导”或“剪裁”中国的经济。实践一再证明,中国的经济学问题仍需运用我们自己的智慧,别国的大师们往往是无能为力的。例如,近年来,科斯的产权理论被国内人士“爆炒”了一番,但中国学者“爆炒”的某些内容反馈过去后,大师反而被弄糊涂了。当中国的博士们问道:“在中国,经济学上的‘产权’概念与法律意义上的‘产权’概念有点区别……”时,科斯回答道:“我觉得这一点难以理解。”这到底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?还是青出于蓝而异于蓝?

从这次对诺贝尔经济学奖得主的大追寻活动中,我们也感到,不管这些大师们的“信仰”如何,他们中某些人的说法还是有可取之处。这种可取之处有两个方面。一方面,是在谈到中国经济问题时采取实事求是的态度。例如科斯在一段很短的采访中,连说了四个“不知道”,他说:我不知道明晰产权用哪种方式更好。有许多方式已在许多国家实验过了。我不知道哪个方法最好。为什么交易成本在中国会这么高?我不知道这是什么原因。不知道为什么海外华人生活水平会比他们过去在中国时高得多?对于中国经济,阿罗也说了两个“不知道”和两个“想知道”。他说:就目前的(经济)记录看,我不知道到中国是去学习呢,还是去“教导”。尤其想知道中国的企业界是如何取得成功的,从外部看,我是无法弄清楚的。另一方面,诺贝尔奖得主们还告诫我们不要盲目模仿美国模式。例如,米勒说:我经常这样说,你们刚刚起步,要环顾世界,寻找合适的模式,不要总认为美国的模式是正确的,它可能不是。美国历史的发展模式与中国不相适应。

总之,诺贝尔经济学奖得主对中国经济的诸多“不知道”和诸多“想知道”,应该成为我们加强中国政治经济学的学科建设的激励因素。与此同时,我们也要密切关注和跟踪其他国家在政治经济学研究方面的新动向。例如,1996年3月美国出版了《新政治经济学》杂志,在该杂志创刊的理由中有两点值得我们重视:第一,该杂志确信世界政治和经济体制的发展已经开始进入新阶段,进而提出要理解世界新秩序,需要新的分析方法和新的理论。第二,该杂志强调新政治经济学的特征是把19世纪的古典政治经济学和20世纪的社会科学的先进方法结合起来,后者则包括:结构理论、制度经济学、新公共选择理论等。如果说,时代的前进必然推动理论的发展是一种规律,那么,规律就是一种不可抗拒的力量。笔者坚信,在新世纪来临之际,中国的政治经济学研究也必然会出现新景象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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